火锅店门口的免费茶水和爆米花

记者 罗传达 文/摄

昨天下午，我来到解放路中山路口的肯德基，向营业员打听那个男孩。前天值夜班的一位女营业员说，男孩这几天经常过来，也不点吃的，趴在窗户边的桌子上睡觉。“昨天凌晨，我们快打烊了，就叫醒他，然后他才离开。”

24小时店也要打烊？

“我们每天凌晨两点打烊，已经实行很长一段时间了，因为晚上流浪汉实在多……”

我又来到西湖银泰，想看看男孩是怎么在这里度过一天的。

“辉哥火锅”店门口等位的地方，有茶缸和杯子，可以自助接茶水。茶水旁边，有现炸的爆米花，不时有路过的顾客会接水喝、拿爆米花吃。

银泰四楼，扶梯旁边有个收银台，这里有两台开着机的电脑。收银台里一位女士说，电脑是给客户注册VIP会员时用的，商场会员也可以用电脑查积分。

“你说的这个小孩我见过，经常来的。昨天我还拍照片了，你看……”她把手机照片递给我看——一个胖胖的戴黑框眼镜的男孩一边走一边笑着。

“一开始我们不管的，后来他每次来，我就马上断网，这样他就玩不了了。”

我又找到男孩的家，这是一处低矮的出租房，离西湖银泰走走只有两分钟，可是很隐蔽。昨天下午4点，我终于在一个偏僻角落找到了。

外面下着雨，屋内有些潮湿阴暗。一对父子相对正坐，中间隔张桌子，爸爸正在训话，气氛有点紧张。

“我该拿你怎么办？你不回家到底在想什么？你到底对谁不满意？……”

男孩低着头，不说话，时而擦擦眼泪。

妈妈在一旁解围，“下次不要这样了知道吗？”

“知道了。”男孩说。

跟他们谈过得知，一家人从外地来，男人在外面做服装生意，早出晚归，今天是因为大雨才待在家里。女人二胎生了女儿，全职在家照看。为了孩子上学方便才租住在这里，1200元一个月，两间屋子。

女人说，孩子12号放寒假，然后就经常跑出去玩，平时学习压力大，放假玩玩也没事，但儿子总是很晚才回家，有时候逼得她到处找。“他有一张自行车卡，我打自行车公司电话，能知道他哪里借车哪里还车，然后才能找到他。”

男孩爸爸后来答应了我，这次不会打他，好好跟儿子说说。临走时，孩子妈妈托我带话给那个凌晨把儿子护送回来的女士（其实是我们的一位同事，夜班编辑），谢谢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