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书吧来客】

文 陈淑芝

跟余秀华一年前的杭州签售比起来，新诗集《我们爱过又忘记》分享会少了许多“火爆”的场面。同样的地点，去年3月那场读书会，场地方加派了保安，读者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塞满了整个活动空间。而这次，人员刚刚好填满所有位子，一问，几乎都是下了班、放了学赶来的铁杆粉丝。余秀华耐心地在递过来的每本诗集上签名，并且与大家分别合照。

看起来余秀华心情真的很好，有人问她：“现在除了写诗，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吗？”她答道：“曾经我的生活目标是离婚，现在达成了就没有（了别的目标）。只希望我妈多活两年，孩子将来找个好工作。”当晚，余秀华的朋友、诗歌传唱人蒋山也来到现场拿起吉他演唱助阵，在唱到余秀华很喜欢的一首——根据诗人张子选《牧羊姑娘》诗歌改编的歌曲时，她还张开嘴，在一旁跟着唱了起来。

就连接受采访时，余秀华似乎也少了以往“秒杀”记者的那股犀利。她甚至会在女记者问完“您觉得爱情和婚姻是一种什么关系”这样的问题后，眼里带着微笑、一字一句地回答道：“我觉得婚姻里有爱情当然最好，但我不相信它能持续多久。”而在之后与读者的交流环节，还有位刚刚高三毕业的大男孩站起来提问：“我现在有一个很喜欢的女生，但是她说她不喜欢我，我写了很多关于她的诗，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不知道的，还以为这是某个两性情感作家的经验分享会。

余秀华对于所有问题都来者不拒，她说自己没有遮掩，“我的特色就是胆子大，敢写、敢说”。对着面前清一色的女记者，她斩钉截铁地说出“我对婚姻没有好感”，“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，我也绝对不会选择婚姻”。她还“取笑”大家：“你们这是取经来了，还有什么婚姻的困惑，尽管问吧，我可以不负责任地解答。”

谈到与前夫离婚的过程，她显得很坦然：“就是那个平衡的关系没有了，必须得离。”不过在婚姻之外，一说起“爱情”，余秀华的言语中就少了几分“痛恨”，偶尔还透出一丝无奈和哀伤：“我是个女诗人，我的诗很多都关于爱情，但我不懂爱情，正因为在爱情里‘求而不得’的过程，才产生了这些诗。”

对于自己遍布全中国的读者群体，她不要求他们读懂自己的诗，“也不需要有共鸣，因为感受都是个体的东西，我写诗不是为了让人看见，而是让自己看见。”就连家中正在念大学的儿子，也从来不读母亲写的诗，“他说看不懂，”余秀华苦笑了一下，“他比较喜欢在手机上看网络小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