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时旸 影评人 人们为六小龄童打抱不平了几天之后,事主出来表示,央视春晚根本就没有邀请他,何来的节目被毙呢?公众没有偃旗息鼓,而是转换了角度从另一个侧面继续攻击,他们说,“节目没被毙,但真相更令人心酸。因为你连邀请都不邀请啊?!”如果说,前两天,公众为这件事营造出的基调是悲愤,那么现在,基本上有点搞笑了。 以目前的观点来看,无论怎样,央视春晚几乎都会被骂。春晚现在的地位基本上等同于中国足球,属于可以引发全民弹幕的超级大IP。提到央视春晚,每个人都轻蔑地摇摇头,但现在发现六小龄童没有被选中,又都萌发了一股为其自发蒙冤叫屈的热情。这泄露了我们虽然都在表面上对春晚表示轻蔑和不屑,但在内心深处的潜意识中,仍然认为那台庞大而冗长的晚会具有一种“封圣”的功能。能够站在那座舞台上,是一种“被认可”。 我们批评着春晚缺乏娱乐精神,但我们更缺乏娱乐精神,某种程度上说,仍然没有真的把它当做一个娱乐事件。它的用途不仅仅是让公众在大年夜得以欢笑与消遣,更是被赋予了诸多“意义”和“价值”。一系列需要被歌颂、赞美和顾及的群体都要生发出一个节目。 这个时代,是一个严重分众的时代,娱乐又是一项最为分众的事情。在娱乐这个事件上,想要做到老少咸宜,就是自取其辱。 同样,分众的道理也适应于六小龄童本人。初版电视剧《西游记》很好,但不代表我们需要圣化其中的演员。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孙悟空,你的是六小龄童,我的可能是至尊宝;你觉得那版水墨款《大闹天宫》动画片是经典,没准我还觉得国外拍的那部沙僧没事就挖沙子淘金的版本更有趣。这只是一部作品,我们没必要用自己的审美互相绑架对方的记忆。 为六小龄童打抱不平的这件事本身,流露出我们潜意识中太多的“强迫”。真的做到放松,这件事其实并不如这个词本身这么轻巧。什么时候我们可以让晚会的归晚会,意义的归意义,什么时候,一切才会有趣起来。 其实,网民喊大圣上春晚,并不是真的在乎央视春晚播什么,他们在表达对春晚霸权的抗议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