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白手起家的第一代浙商
他生产的雪糕是我们儿时的回忆
企业的健康和企业家的健康如何做到平衡
是一个沉重又现实的话题
戴天荣这个名字,在浙江不一定家喻户晓,但说起他创立的祐康食品,浙江人肯定非常熟悉。昨天,噩耗传来,这位曾经在商界叱咤风云的浙商企业家走了。
记者 王潇潇
昨天上午,祐康集团发布讣告:
中国共产党党员、第十二届全国人大代表、全国劳动模范、祐康集团创始人、董事长戴天荣同志,因病医治无效,于1月21日8时31分与世长辞,享年56岁。吊唁活动将在1月23日9时举行。
关于戴天荣——
浙商研究会执行会长杨轶清:
企业的健康和企业家的健康如何平衡,是个沉重的话题
戴天荣,1961年5月生,浙江杭州人,毕业于杭州大学,是澳门科技大学工商管理硕士、浙江大学MBA研究生特聘导师,上世纪90年代辞官下海。
昨天上午,戴天荣过世的消息传来,在浙商圈引起不小反响。快报记者联系到提出浙商概念的第一人、浙商研究会执行会长杨轶清。
杨轶清说,他和戴天荣比较熟悉,经常有联系。“戴天荣性格很好,待人接物都蛮随和、亲切。在浙商圈子里,他是一个非常有代表性和影响力的人物,他的创业经历在第一代浙商中比较典型:虽然当过基层干部,但没什么社会资源,是一穷二白起家的浙商。
“祐康最早是从事食品加工的,做食品企业,看似轻松,但一点也不简单,特别在创业初期。上世纪90年代,在客观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,从事这样的产业,需要一定的技术和设备。戴天荣跟我说过,早年为了调试生产线、调研市场、挖掘人才,花了不少精力和时间。他身上有第一代浙商企业家的‘四千精神’,即走遍千山万水、说尽千言万语、想尽千方百计、吃尽千辛万苦。
“食品行业是个很特殊的行业,关系到老百姓的健康安全。戴天荣一直都很重视食品安全,对产品质量也有近乎完美的要求。比如2009年建立透明工厂,把整个生产过程向消费者敞开,这在当时可以说是非常非常少的。这种艰苦创业的精神、敢于担当的社会责任感,很值得后来人学习。
“在目前经济环境的大背景下,很多民营企业面临巨大的精神压力。企业的健康和企业家的健康,如何做到平衡,这是一个很沉重又很现实的话题。”
关于祐康创业——
他曾到处翻回收箱找棒冰包装袋
了解竞争对手的销售情况
提起祐康,人们十有八九想到的是雪糕。
祐康集团成立于1992年,当年只是杭州机场路上的一家小食品厂。1992年6月28日,祐康第一批紫雪糕下线。谁都没想到,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棒冰厂,会在20多年后,摇身一变成为家喻户晓的现代化企业集团。
在祐康发展史上,有一个广为流传的“棒冰袋回收箱”的典故。
为了掌握竞争对手情况,戴天荣带着与他一起创业的44个伙伴,定期在杭州大街小巷翻回收箱,把里面的雪糕和冰淇淋包装收集起来,看看竞争对手有几张,自己又有几张。甚至还要翻看内层的包装纸,了解哪种口味最畅销。
对于这件事,戴天荣后来作了解释:丢弃的棒冰包装袋通常会放进纸篓里,去翻看一下,就会发现在某个区域内祐康跟市场其他竞争对手的销售占比,然后再去分析该品种的结构等。
曾用这种最原始、最省成本的方法调查市场占有率的祐康集团,如今销售额平均每年保持30%的增速,一跃成为全省冷饮食品行业龙头企业。
关于食品安全——
食以安为先 他曾死磕食品安全问题
戴天荣曾说,将公司命名为“祐康”,包含两层意思,一是要造福社会,二是要向消费者提供优质、安全、健康的食品和良好的服务。“今天的质量,明天的市场”,这是戴天荣经常在各种场合提到的一句“质量格言”。
在一次会议上,他举过这样一个例子:祐康每天生产300万支棒冰,假设每人每天吃一支,就有300万个消费,如果产品合格率达到99.999%,就有30支不合格产品,那么,就有30人吃了100%不合格的产品。
如杨轶清所说,戴天荣是一位眼光超前的企业家,很早就关注起食品安全问题。戴天荣提出“百年祐康”战略时说过,要让祐康屹立百年,永续经营,仅仅靠“民以食为天”的理念是不够的,鱼龙混杂势必会带来大浪淘沙,想把企业做久,必须认识到“食以安为先”。
每次到国外考察生产技术、质量监控,回来戴天荣就会灰心丧气,甚至有把企业关门的想法。“如果和这些国际同行展开竞争,那真是太可怕了。可是一回到国内,我又马上信心百倍,雄心万丈了。因为我毕竟看到了差距,而国内其他相关企业甚至还不知道危机已迫在眉睫。”他说。
2009年,祐康集团斥资5亿元率先建设打造食品“透明工厂”——这在当年并不多见,从原料检测到产品输送,全程都向消费者开放。当时,有人说“透明工厂”是作秀,也有人认为戴天荣在自找麻烦,甚至连祐康的股东都持反对态度,但戴天荣还是坚持住了。“让监督不只是走过场,而是有据可依,有据可查。”戴天荣说。
身为全国人大代表,戴天荣曾多次提出食品安全相关议案。2013年参加全国两会时,戴天荣共带了7个议案和建议,关系食品的监测、标准等。2014年则带来议案“如何加强食品安全,助推食品行业转型升级”。2015年全国两会,他继续“死磕”食品安全问题,针对农兽药残留标准管理制度提出了建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