剧组昨天第一次进入央视一号演播厅
说起其中的煎熬和辛苦
晚上刚进被窝都可能被导演组叫起来
元旦一过,各大卫视的跨年晚会收场,中央电视台2017年春节联欢晚会的锣鼓就渐渐响起来了。网上已经有节目单流传,里面有个十分吸引杭州人的亮点:在入选的语言类节目里,杭州滑稽戏也在其中!
经过快报记者求证,2016年12月22日,央视春晚的语言类节目终审上,本土的杭州滑稽艺术剧院(以下简称“杭滑”)带着原创滑稽戏过五关斩六将,通关了!据杭滑院长董其峰证实,他们是作为江南地区唯一代表,通过了春晚语言类节目终审,“仅此一家”。
那么压力就来了——昨天,快报记者联系了董其峰,他下午才第一次进入录制春晚的一号演播厅,晚上5点,他刚刚结束一天排练,又被央视的导演组喊去开会,开完会匆匆吃饭,再继续投入排练……他说,晚上11点,刚刚进被窝也可能再被叫起来接受导演组的节目审查,央视春晚的排练节奏,对于演员而言,“可以说是煎熬”。
“革命尚未成功,同志仍需努力。”董其峰说,其实最终上不上春晚,还要看春晚官方发布的节目单,“估计要到临近1月27日(除夕)才会发布,我们也不清楚。”因为签了保密协议,所以甚至连剧名都不能透露。董其峰和杭滑剧组人员现在正在北京,做着最后的冲刺。
记者 顾欣悦
本土那么多笑星几乎都产自杭滑 他们还身负着九项非遗传承
杭州滑稽艺术剧院是全国唯一一家拥有九项非遗的责任保护单位,国家级的非遗项目有:杭州评词、杭州评话、杭州小热昏、杭州滩簧、武林调、独角戏;省级的有:杭剧、滑稽戏;市级的是杭州方言。这在全国7个专业滑稽剧团中颇具影响。
杭滑是充满了“杭味”的专业艺术单位,以滑稽戏为主,集独角戏、小品、歌舞等艺术表演于一体。同时,他们是“杭剧”的传承保护单位,坚持三年创作排演一台杭剧大戏,每年创排一台杭剧小戏,陆续编演杭剧小戏二十余出,积极参加历年的传统戏剧曲艺巡回演出。
董其峰说:“在杭州,杭滑主要做的是商业市场的拓展,我们每年在商业市场的演出中,量不算少,在杭州市专业院团中是领先的。老百姓对我们比较熟悉,除了商演,我们还有文化惠民,这是各级要求的,每年将近有200场进文化礼堂的文化演出。”
在杭州,我们可以常常看到杭滑演员的身影,本土笑星几乎都产自杭滑,“杭滑的节目比较接地气,有一批杭州市有影响力的笑星,类似《阿六头说新闻》《我和你说》《生活大参考》《开心茶馆》,都是以我们单位演员为主的,是大家相互合作的平台。”
怎么就被春晚看上了?杭儿风早就上了央视节目
擅长本土剧的杭州滑稽艺术剧院,早就把“杭儿风”带上了央视——曾获得2015年曲艺新作大赛创作金奖的小品《返程车票》就参加了央视三套的《我爱满堂彩》(即以前的《曲苑杂坛》)节目的录制。
董其峰说,杭滑跟《我爱满堂彩》还达成了战略合作,“每个月会有两到三个节目的录制播出。”直到去年年中,“我们录节目完了后,他们选中了一个,推荐到了春晚的语言类导演组。”语言类节目“一审”之前,有一个“读本子”环节,相当于“海选”:节目组从全国各地筛选出了200余个语言类节目,到现场来“读”。为了把握住这个进春晚的机会,“从一开始的修改本子,到后来的读本子,从一审到终审,过五关斩六将,就这么过来了。”
“一审”和“终审”在两个演播室里,“一审在400平米,二审在1000平米,三四百个观众是有的。”演员、观众都要签保密协议,更不能带手机入场,“我们四个演员,包括现场的工作人员,不能带手机,人家的节目也不能看,因为看了人家的节目,难免聊天的时候会聊到。下面的观众都是签协议的,不能带手机到现场,看了也不能说内容。”如有发现,结果是这样的:“今天排练现场有人拍了张照片,就被拉进黑名单了,这个人永久不能进一号大厅了。”更不要提,是不是可以来场直播,揭秘春晚背后的故事了。
董其峰所说的一号大厅,是央视春晚的演播厅,也是他们此行北京的终极目的地。昨天下午,董其峰才第一次进入这个一号演播厅排练,因为保密协议,他还不能透露演播厅里的状况,但表示:“争取凯旋!”
演的什么能不能透露点?讲的是南方邻里之间一些故事
要上央视春晚,语言类节目的对手很强。董其峰排练时见到的都是蔡明、冯巩、潘长江、苗阜、王声等等这些老炮或大咖选手。杭滑是新面孔,代表的是江南,带去的故事也“很江南”。
“我们这个小品,是南方邻里之间一些故事。我觉得,小品最终是要回味的,不能一味让人家去笑,告诉人家做人不能两面三刀,不能见风使舵,不要为了拍马屁做墙头草两面倒。”这出滑稽戏,其实已经在浙江各地演过30多场了,杭州也肯定有观众看到过。
在“读本子”环节,杭滑的这个节目就被看好了。春晚节目组认为,该节目有南方语言类节目的细腻,人物设置“走心”;剧本的结构非常讨巧,有情理之中但意料之外的东西;除了能带来欢笑,还能带给观众以回味和启示。
可是董其峰面临了大问题,“南戏北演”怎么演,水土不服又怎么办?“南方节目到了北方后,有文化差异,在南方很爆的笑料,在北方不一定会爆,我们在南方惯用的方言,在北方就不能用了。我们要丢弃最擅长的方言,用不擅长的普通话来演,南方小品情节比较多,北方是贯口、包袱比较多,我们是在用自己的短项拼人家的强项,所以就会比较辛苦。”
剧本改了50多次,精雕细琢,一个开头就改了三四十稿,“这种艰辛和压力,真的无法用言语表达。”现在,剧组里多了位导演,他是辽宁大学艺术学院的赵旭教授,“我们提出来,南方的节目到北方会水土不服,要有北方的导演加入,央视就邀请了一位辽宁大学的教授,跟我们一起编排,一起完成节目。”
整个过程有多难?有演员卡壳忘词就立刻开会
上春晚的整个过程是煎熬的,董其峰和剧组人员,跟央视导演组的第一次碰头是“离1月27日的央视春晚倒计时150多天的时候,大概是五个月之前”。直到春晚倒计时100天的时候,他们入住央视的影视之家宾馆,正式开始磨节目了。
说起这个过程,董其峰的音调都低沉了些:“太煎熬了,我们刚到北京的时候,每天修改本子,一稿两稿修改完了,领导不满意就改,再一改两改,领导再看,还要改,每天在不停地打磨修改剧本,休息的时候已经到凌晨两三点了。”央视春晚导演组的工作可谓夜以继日,每个剧组自然得跟着导演组的节奏,“他们很忙,做事情很严谨,有时候看完了别的节目已经很晚了,再来看我们的节目,那就要弄到凌晨了。”对他而言,无法定心安神的是“两三点还没敲定最终的剧本,晚上其实是睡不着的”。
春晚的要求之高,让每个人都压力重重。因为高强度训练,在一次表演中,一位演员不小心卡壳忘词了,停顿了两三秒钟才继续下去,春晚节目组立刻召开紧急会议,评估该演员是否适合登台。小品的时长精确到“秒”,细节也反复抠、反复推敲了不下百遍。高压、高强度的训练,让节目里的女演员不知道哭了多少回。
去年平安夜,董其峰终于回了趟杭州,1月2日又赶去了北京。离开那天儿子多多问他:“爸爸,你会偷偷回来给我惊喜吗?”可是一投入工作,他又得把想儿子的这份心藏起来。
本版照片均由杭滑院长董其峰提供